秦煜时觉得自己运气真有点背。
好不容易避开纪霖风,没想到竟然会在门口遇到纪斐言的室友。
“秦、秦导,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尽管杜斌知道纪斐言最近在秦煜时剧组拍戏,但纪斐言背后可没少说秦煜时傲慢,此时此刻秦煜时出现在纪斐言家里,简直就像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让人觉得不可思议。
“来谈点工作。”秦煜时面不改色地回答。
“哦……”杜斌恍然大悟。原来是来找纪霖风的!
他就说嘛,斐言怎么会和秦导是那种关系呢!
“好了,事情谈完了,我也该走了。”秦煜时手指按下开关,阻止了电梯门关闭。
秦煜时注视着摄影机屏幕上的纪斐言,神色渐渐变得凝重。
他低声对付江道:“这里交给你,我下去一趟。”
付江有些诧异,却没有多问:“哦,好。”
从悬崖上方的拍摄点到半山腰的观景平台路很长,哪怕中间段乘坐电梯也需要好几分钟。
秦煜时在休息区找到纪斐言的时候,纪斐言正躺在椅子上,手臂遮住额头,脸色白得骇人。
“纪斐言,你疯了?!”
“我没事,休息会儿就好……”纪斐言有气无力地回答,开口便让秦煜时变了脸色。
“纪斐言,“秦煜时眼底涌动着不知名的情绪,”我问你有没有问题,不是怕你耽误拍摄,而是不想你觉得不舒服。如果状态不好,我们可以先做调整。”
谁知纪斐言却说:“再做多少准备都一样。秦煜时,我承认我恐高,我克服不了。”
秦煜时深深皱眉:“你……”
纪斐言放下手臂,看向他:“秦煜时,就当是我技不如人,你别管我用什么方式,总之我演完了。你也别指望我能克服,我明确地告诉你我做不到,我怕高,我认输了。”
在纪斐言的演艺生涯里,从没有“不能演”这三个字。
这一回也一样。
他会完成他的表演,但要克服对跳楼的恐惧,他一辈子也做不到。
“纪斐言,你是在逃避吗?”
“你没跳过,你不明白我的感受。”
纪斐言就这么望着天花板,躺在椅子上一动不动。
随秦煜时怎么想都好。他不在乎。
过了许久,久到秦煜时都已经不再执着,他突然哑着嗓子道:“秦煜时……你上我吧。和你上床的话,我大概会舒服一点。”
话音落下的刹那,整个休息室一片死寂。
纪斐言想,他大概是疯了。
秦煜时根本没有理由照顾到他的情绪。
就在他意识到自己失态,准备道歉时,不经意间掀起眼帘,看见秦煜时单膝跪在躺椅边上,手指抚摸他的脸颊,细碎的发丝半遮住眼,在眼下投落一片深邃的阴影,锋锐立体的五官因为神情的专注显露出罕见的柔和,如肃杀寒冬里的一缕清风,在纪斐言心底荡开一片涟漪。
他突然觉得呼吸有些不顺,连同心跳的频率都变得很不正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