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听将脸抵到段翎胸膛前,轻蹭过,双手环住他变得瘦了点的腰腹:“我刚刚去了茅厕。”
段翎像什么事也没发生,“嗯”了声,掌心却压着她。
片刻后,他们才回床榻。
段翎握住林听的手腕入睡,不知是有意无意,指腹恰好点在能感受到她脉搏的那个位置。
林听睡觉不安分的习惯不是死过一回就能改掉的,今晚也不例外,踹了段翎几脚,还将他挤到床边,仿佛要霸占整张床。
段翎并未反抗,只是没松开握住林听手腕和搂住她腰的手。
翌日一早,林听被热醒,段翎体温一如既往的高,她被他捂出一身汗,肚兜和里衣都湿了。
林听轻手轻脚地推开段翎,越过他起床换衣裳。
换好衣裳,林听一回头就和段翎对上眼。他不知何时醒了,跟从前一样,安静坐在床榻看她。
林听朝段翎走去:“我们待会去向阿娘和母亲问安?”她昨天刚醒来,多出去见见人比较好。
段翎扬起笑:“好。”
林听看了看房间:“对了,我们做的纸鸢去哪儿了?”
她记得是放在房间里的。
他起身,拿起床榻边的外衣披上,取过蹀躞带围到腰间,缓缓地扣好,再过去叠好她换出来的湿肚兜和里衣:“我拿去书房了。”
林听“哦”了声,当初她做完纸鸢的第二天就死了,段翎大概是觉得他们以后不能一起去城外放纸鸢,干脆将它们收起来。
林听自从两年前姥姥去世之后便一直一人一狗在树林里生活。她的话不多,却也有忍不住自然自语的时候,唯一能倾听她的只有和她相依为命的小黄狗飞飞。
姥姥临终前曾和她说过有机会一定要离开这个地方,林听记住了,但无论她如何缩减开支,如何努力的去悬崖峭壁处采珍贵的药材却总也凑不够钱。
她隐隐约约意识到了王六在克扣她换药的钱财,但他是唯一愿意帮她的人了,她别无选择。
直到她遇到了段翎。
两年来,她攒下的银子加上一身家当甚至没有段翎一次给她的多。
所以,就算段翎真的是伤了贵人的歹人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。林听想,更何况若是真的讲这件事告诉其他人,只怕自己会一起被解决掉吧。
“我最近没有在树林里看到人。”林听摇摇头。
“也是,你那破林子常年没人晚上还和闹鬼一样,料也没人去”王六感到有些可惜,“这次的悬赏可是州令大人亲自下发的,也不知道是哪个能人会拿到这笔报酬。”
看王六信了自己的说法没有再追问,林听松了口气再三叮嘱他一定要将信寄到。
眼下拿到报酬才是真的,至于除恶扬善那些事情,自然由该做的人去做吧。
第二天,林听将昨日从王六那里听来的事情假装随口说给段翎一听,看到对方面无波澜反应后还是暗暗松口气。
虽然自己没想着当帮官府抓人的好人,但知道自己并不是和坏人同处一个屋檐下还是好的。
林听松了一口气,段翎这边却悬了一颗心。
虽然早就想到陷害自己的人不会善罢甘休,但段翎没想到对方找的那么快。
自己的人应该也在路上了,但是不知道是哪路人能最先找到自己。万一……要做好最坏的打算。
第二天,林听同往常一样中午回到家中,却看到段翎在扶着桌边艰难行走。